在大马士革西边的黎巴嫩-叙利亚边境,有一个高约2814米、顶部常年积雪的山脊,名为赫尔蒙山。它是地中海东岸最高点,站在山顶可以俯瞰三大城市——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黎巴嫩首都贝鲁特和耶路撒冷。在它的山脚,约旦河的两条主要源流从此处发源,随后向南流经以色列,最后在约旦境内流入死海。
12月17日,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和一众军方、安全部门高官来到赫尔蒙山,在此地举行了一次安全会议。站在赫尔蒙山顶,内塔尼亚胡宣布,以色列军队将驻留在戈兰高地缓冲区——本月早些时候,叙利亚局势突变,以色列占领了戈兰高地缓冲区,当时内塔尼亚胡说,这只是“临时措施”。
“临时措施”或成长期举措,以色列此举引发联合国谴责。戈兰高地是叙利亚西南部的一块狭长地带,自叙利亚独立以来,这个地区一直被国际社会认定为叙利亚领土的一部分。但在几次中东战争后,以色列占领了戈兰高地的大部分地区。1974年,叙利亚和以色列在戈兰高地东侧设立缓冲区,规定两国军队不可越界。如今,以色列军队谋划长期驻留戈兰高地缓冲区,外界担忧以色列正试图全面占领戈兰高地。
叙利亚局势突变阴云之下,戈兰高地成为世界瞩目的一个焦点。但除此之外,在叙利亚这片承载着上千年东西方文明的土地上,变局带来的未来仍存在极大的不确定性。在叙利亚国内,反对派武装“沙姆解放组织”领导着过渡政权,目前正在积极与国际社会接触,但如何应对武装割据、派系林立、经济崩溃的现实,仍是该组织的一大挑战。更为关键的是,随着统治叙利亚半个世纪的阿萨德政权倒台,外国势力趁机“洗牌”,让这个饱经战乱之苦的文明古国仍然动荡难安。
当地时间2024年12月17日,戈兰高地,以色列军方继续在以叙边境开展军事行动。 图片来源 IC photo政局突变
巴沙尔政府为何迅速倒台?
时间退回至半个世纪以前。1970年11月13日,哈菲兹·阿萨德以“纠正行动”为名发动政变,夺取了叙利亚政权。次年3月,在只有一个候选人的总统选举中,哈菲兹·阿萨德成功当选叙利亚总统。哈菲兹掌权30年,直到2000年因病去世,他的儿子巴沙尔·阿萨德接手政权,直至2024年。
2024年11月底至12月初,以“沙姆解放组织”为首的反对派武装从叙利亚西北部的伊德利卜一路打到了首都大马士革,沿途几乎未经任何有效抵抗。12月8日,反对派武装宣布“解放”大马士革,推翻阿萨德政权——这是中东地区最后一个被推翻的共和制强人政府。
最初的几天内,巴沙尔·阿萨德下落成谜,引发外界种种猜测。12月8日,俄罗斯外交部表示,巴沙尔已辞去总统职务,离开叙利亚,并下令和平移交权力。12月10日,俄罗斯方面确认,巴沙尔及其家人已在俄罗斯获得庇护。12月16日下午,巴沙尔发布了辞去叙利亚总统之位、遁走俄罗斯之后的首个声明。
他说自己离开叙利亚并非早有计划,直到12月8日凌晨前他一直留在大马士革履行职责。然而,随着“恐怖分子”进入大马士革,叙利亚政府军撤出所有战线并失去了最后的军事基地,他在俄罗斯方面的要求下离开了叙利亚。
巴沙尔是哈菲兹的次子,2000年哈菲兹因病去世后接手政权。当年7月,巴沙尔以97.29%的得票率当选叙利亚总统,此后连任四届,原定任期至少将持续至2028年夏天。然而,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他的政权在2024年的冬天戛然而止。
中国社科院西亚非洲研究所研究员余国庆对新京报记者表示,阿萨德政权的倒台背后有着多方因素影响,但核心问题仍出在这个政权本身。
“其一,叙利亚国内反对派武装势力长期存在,而这些势力背后又有着外国势力的支持,这导致巴沙尔政权一直不是很稳定;其二,叙利亚国内的政治重建、政治和解进程长期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巴沙尔政府也没有和反对派达成和解,或是在国家共同治理方面取得共识;其三,受到长期战乱、外部制裁等因素影响,叙利亚国内经济发展始终不尽如人意。”余国庆说,在这样的背景下,一旦有反对派武装崛起,不管是军队还是民众都不会顽固抵抗,由此巴沙尔政权迅速垮台。
位于中东地区十字路口的叙利亚,几乎是战乱、动荡的代名词。宁夏大学中国阿拉伯国家研究院执行院长牛新春撰文指出,中东是全球最动荡的地区,叙利亚又是中东政变最多的国家。从1946年叙利亚独立到1970年哈菲兹掌权,短短24年时间叙利亚经历过10次政变。排在第二位的伊拉克,发生了4次政变,被远远甩在后面。
而此次巴沙尔政权迅速倒台,也彰显了叙利亚这个国家的脆弱性。“短短12天时间内,在叙利亚执政54年的阿萨德家族就被推翻了……”牛新春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其核心原因还是在于,持续近14年的内战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掏空了巴沙尔政府。
叙利亚2011年爆发内战,反对派武装、极端组织、叙利亚政府军在叙各地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直到2020年春季,叙利亚政府和反对派达成了停火协议。但内战并未结束,反对派武装和叙利亚政府军一直处于僵持状态。
而这场内战带来的,是瓦砾遍地、流离失所以及民不聊生。据联合国难民署统计,自2011年至2024年,超过1400万叙利亚人被迫流离失所,其中大约720万仍在境内,其余逃离叙利亚成为难民。
战乱也严重损害了这个曾一度快速发展的国家经济。据世界银行等机构估计,在2010年至2020年期间,叙利亚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减少了一半,国内工业、农业生产都面临崩溃。2010年,该国人均GDP大约为2800美元,到2023年已下降至2100美元,预计今年年底将进一步跌至1600美元。
叙利亚曾是东地中海最大的石油出口国,但由于反对派武装占领了石油资源丰富的地区,叙利亚的石油产量和出口也出现下降,最终失去了在石油生产和石油出口方面的优势地位。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中东所副所长秦天同样认为,内部因素是导致巴沙尔政府迅速倒台的主要原因。他对新京报记者表示,由于长期战乱,巴沙尔政府的经济实力、军事实力、财政资源和民众支持率都在下降,此时一旦面临强大的对手,政府、军队都容易崩溃。
具体来说,秦天认为巴沙尔政府在许多层面都面临着衰退。一个具体的例子是,近年来,叙利亚的毒品问题非常严重。由于经济状况不佳,一些人铤而走险开始从事制毒贩毒的工作,将毒品贩卖至中东乃至更远的欧洲地区。“这反映出巴沙尔政府的治理能力已经被严重侵蚀了。”秦天说。
巴沙尔·阿萨德政权被推翻,叙利亚民众集会庆祝。图片来源 IC photo挑战重重
“救国政府”如何稳定叙利亚局势?
2024年12月8日,以一场闪电战推翻巴沙尔政权后,叙利亚反对派“沙姆解放组织”领导人艾哈迈德·沙雷发表了演讲。除了庆祝“解放叙利亚、推翻阿萨德压迫”的胜利外,他还提到一个细节,“叙利亚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芬乃他林生产国。”
芬乃他林是一种会令人高度上瘾的安非他明类药丸,一些人称之为“穷人的可卡因”。过去十余年间,这个药物在中东地区广泛流通,而叙利亚是最主要的生产国。据世界银行估计,叙利亚每年的芬乃他林贸易额为56亿美元。
打击毒品贸易仅仅是沙雷面临的挑战之一。从蜗居伊德利卜到入主大马士革,沙雷需要面对的,是重建一个深陷内战危机的叙利亚。余国庆认为,叙利亚未来的局势走向,主要取决于沙雷领导的临时政府能否实现政治转型,也就是能否从一个被外界打上恐怖组织标签的武装组织,转为一个以国内政治重建为主的政治性组织。
沙雷更为人所知的是他的化名——阿布·穆罕默德·朱拉尼。沙雷1982年出生于沙特首都利雅得,后在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长大。“9·11”恐怖袭击后,年轻的沙雷加入了伊拉克“基地”组织,此后曾被捕入狱5年。出狱后,沙雷改名朱拉尼——在阿拉伯语中,朱拉尼的意思是“戈兰人”,而他的祖籍正是叙利亚戈兰高地。
在此后的十几年中,沙雷一直用朱拉尼这个名字活动。2011年叙利亚内战爆发后,朱拉尼回到叙利亚,建立了“圣战”运动的新分支“努斯拉阵线”,实施了多起针对叙利亚军事设施和政府官员的袭击。2012年,美国国务院将这个组织列为“外国恐怖组织”。朱拉尼随后也被美国列为“全球恐怖分子”。
2016年7月,沙雷宣布“努斯拉阵线”更名为“征服叙利亚阵线”,并公开宣布与“基地”组织断绝关系。2017年1月,该组织与多个反对派武装派别合并,建立了更为广泛的武装联盟,也就是现在的“沙姆解放组织”。该组织的大本营在叙利亚伊德利卜省。
在伊德利卜省,“沙姆解放组织”组建了一个“叙利亚救国政府”,而这也成为该组织进驻大马士革后组建过渡政府的主要依托。12月10日,叙利亚反对派授权“叙利亚救国政府”政治领导人穆罕默德·巴希尔为过渡政府看守总理,任期持续至2025年3月1日,正式接管权力。12月21日,“沙姆解放组织”宣布任命阿萨德·哈桑·希巴尼为外交部长、穆尔哈夫·阿布·卡斯拉为国防部长。叙利亚过渡政府逐渐成型。
秦天表示,“沙姆解放组织”迅速攻下大马士革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或许是因为,许多人都认为这个组织局限在伊德利卜这个地区。但实际上,这个组织过去这些年的实力一直在不断增强,在伊德利卜的治理也相对稳固。与此同时,它逐渐去除了一些极端主义成分,在往更温和、更务实的道路上走。
“或许这也是该组织夺权后,包括美西方在内的国际社会对其态度相对缓和的原因。”秦天说,可以看到,“沙姆解放组织”正在调整其策略,面对不同的群体、不同的利益方会做出不同的表态,不再是那么激进,而变得更加灵活务实。因此至少在技术层面上,它会表现出一定的包容性。
据央视新闻消息,12月8日“沙姆解放组织”进入大马士革当天,美国政府消息人士就透露,美国政府或将该组织从恐怖组织名单中移除,以便与其建立更密切的联系。欧盟部分国家也释放了与“沙姆解放组织”接触的信号。
过去几天,“沙姆解放组织”领导人以及叙利亚过渡政府总理也在积极与国际社会接触。多国已经派出特使前往大马士革,与叙过渡政府直接沟通。另据报道,叙利亚的邻国以及许多中东国家都已表示,将重开在大马士革的使馆,包括伊拉克、沙特、阿联酋、埃及、约旦、巴林、阿曼等。德国、法国、意大利等西方国家也已表态,考虑恢复与叙利亚的外交关系。
余国庆表示,一方面,国际社会是否会认可“沙姆解放组织”领导的叙利亚过渡政府,逐渐解除对叙利亚的制裁;另一方面,“沙姆解放组织”能否团结国内不同派系、不同武装,这些都将直接影响到叙利亚未来的局势稳定。
作为主要的反对派武装组织,“沙姆解放组织”目前领导着叙利亚过渡政府。但实际上,叙利亚国内还有多个反对派武装,包括盘踞于叙利亚西北部的叙利亚国民军、控制着叙利亚北部和东北部大片区域的库尔德武装,以及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等。沙雷近期曾多次表示,将“解散所有派别”,统一管理所有武装人员和武器装备。但分析认为,要做到这一点仍困难重重。
“叙利亚要顺利度过这段混乱期,首要的是统一国内。”牛新春表示,然而,巴沙尔政府虽然倒台,叙利亚国内的割据势力仍然存在,他们有自己的武装,控制着部分领土,背后也有着不同的外部势力支持。
“朱拉尼虽说要解除所有武装派系,但并未提出具体的方案。”牛新春说,“一个方法是消灭其他武装,这就意味着又一次内战;另一个方法是达成权力分配协议,这就需要各方妥协谈判。然而,外部势力的介入也将带来一些棘手的问题。”
当地时间2024年12月17日,土耳其哈塔伊,叙利亚民众通过边境,返回叙利亚。图片来源 IC photo你争我夺
外部势力如何重建在叙影响力?
叙利亚地处中东十字路口,具有重要的战略位置。也是因此,在叙利亚近现代史中,外国势力几乎从未离开。两次世界大战期间,法国曾获得对叙利亚的托管权,德国、英国势力也曾卷入。直到1946年,法国委任统治结束,叙利亚宣布独立。但此后,美国、苏联都在叙利亚扶植自己的代理人。而随着叙利亚陷入内战,越来越多的周边国家也卷入其中。
12月初叙利亚局势突变,外部势力在叙格局也被打破。余国庆指出,叙利亚一夜惊变,这无疑会对中东地区的格局产生影响。“目前来看,许多国家都在重新调整和叙利亚的关系,叙利亚过渡政府也在调整和周边国家以及一些大国的关系。未来一段时间,中东地区地缘格局还是会受到叙利亚变局外溢效应带来的影响。”余国庆说。
也有专家认为,叙利亚此次变局影响的不仅叙利亚本身,其他在叙利亚有利益的国家也会受到影响。秦天表示,土耳其和以色列或许都会从此次变局中获益,俄罗斯和伊朗则面临更多困境,美国等西方国家和叙利亚的关系未来也存在不确定性。
从土耳其的角度来说,它在叙利亚有着既得利益。一方面,土耳其希望削弱库尔德武装——土耳其政府将叙利亚的库尔德武装视为库尔德工人党的一部分,而库尔德工人党被土耳其认定为恐怖组织。据报道,在巴沙尔政权被推翻后,土耳其支持的叙利亚国民军与库尔德武装之间的战斗不断升级。库尔德武装得到了美国的支持。
另一方面,土耳其希望叙利亚局势稳定后,能够将逃往该国的超三百万叙利亚难民遣返。叙利亚过渡政府看守总理巴希尔此前表示,他的首要目标之一是让在海外的数百万叙利亚难民重返家园。
此外,秦天指出,土耳其和“沙姆解放组织”保持着较好的关系,如今“沙姆解放组织”掌权,这意味着土耳其在叙利亚的利益有可能扩大。譬如,土耳其可能会进一步打击库尔德武装,并将叙利亚难民遣返回国,从而减轻土耳其国内压力。“此外,借助在叙利亚的影响力,土耳其也有了更多和美国、以色列等国家叫板的筹码。由此,叙利亚已经成为土耳其扩大地区影响力最明显的一张牌。”
在此次叙利亚局势变化前,以色列就多次对叙利亚实施空袭。12月8日巴沙尔政府倒台后,以色列持续轰炸叙利亚军事目标。有报道称,叙利亚90%的地空导弹被以色列摧毁。以色列方面称,此举是为了防止它们“落入极端分子之手”。
与此同时,以色列还迅速占领了戈兰高地缓冲区。这一举措遭到“沙姆解放组织”和联合国方面的谴责,但内塔尼亚胡置若罔闻,反而称“戈兰高地是以色列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此外,以色列还在计划将戈兰高地所占地区的居住人口翻倍。
更为关键的是,外界认为,随着巴沙尔政权倒台,以伊朗为首的中东反以“抵抗之弧”正在逐渐被瓦解。“叙利亚连接着伊拉克、黎巴嫩等国,是‘抵抗之弧’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今巴沙尔政府倒台,新掌权的‘沙姆解放组织’在政治上反对巴沙尔政权,自然也会反对支持巴沙尔的伊朗,由此未来在对待以色列问题上的态度也许会有转变。”秦天表示。
对于伊朗而言,巴沙尔政权倒台是其不愿看到的局面,但考虑到叙利亚的战略意义,伊朗也不会放弃在叙利亚的影响力。秦天说,伊朗预计也会考虑和“沙姆解放组织”接触,从而重新连接起“抵抗之弧”线上的国家。
俄罗斯的焦点则放在了位于叙利亚的两个军事基地上。据新华社报道,俄罗斯在叙利亚有两个军事基地,分别是位于叙利亚拉塔基亚省的赫迈米姆空军基地和位于塔尔图斯省的塔尔图斯海军基地。2015年9月,俄军应叙利亚政府请求入驻赫迈米姆空军基地,帮助叙政府军打击叙利亚境内的极端分子。塔尔图斯海军基地则是俄罗斯向叙利亚政府军提供军事援助的主要窗口。
“在叙利亚的两个军事基地是俄罗斯在叙最重要的利益,也是俄罗斯向中东甚至非洲投射力量的重要中转。”秦天说,由此俄罗斯也会想方设法保护在叙利亚的军事基地,重建在叙利亚的影响力。“但俄罗斯和伊朗在叙利亚如何重建影响力,目前还不明确。”
在叙利亚局势变化之时,美国也是一个无法忽略的因素。过去十年间,美国以打击ISIS为由长期在叙利亚驻军。此前,外界认为美国大约有900名美军驻扎在叙利亚。不过,美国国防部12月19日表示,巴沙尔政权倒台前,美国在叙利亚的驻军人数已经增加了一倍以上,目前大约有2000名美军驻扎在叙利亚,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打击ISIS。
牛新春指出,外部势力在叙利亚的利益各有不同,许多外部势力之间也存在竞争。譬如对于美国而言,其目前正在借机把俄罗斯和伊朗的势力赶出叙利亚。牛新春说,美国助理国务卿和叙利亚问题特使近日访问叙利亚,实际上就是在和叙利亚过渡政府接触,希望清除俄罗斯和伊朗的势力,以换取解除对叙利亚的制裁。但俄罗斯和伊朗也不会坐以待毙,他们也会与叙利亚过渡政府接触,争取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外部势力的调整无疑会影响到整个中东地区的格局。余国庆表示,未来一段时间需要关注的是,叙利亚局势能否很快稳定下来,这对于整个中东地区局势也会有影响。由此延伸,其他国家对于中东地区变局的态度以及战略调整也值得关注,譬如以色列是否会进一步打击“抵抗之弧”势力,甚至与伊朗爆发更严重的冲突。
“叙利亚正面临着一个历史转折期,是走向稳定与发展,还是进一步陷入内战与混乱,还需要时间观察。”牛新春表示,“但考虑到内部各派势力争夺、外部各种势力介入,叙利亚面临的风险或许比机遇更大。”
联合国方面认为,此次变局是叙利亚人民面临的历史性机遇,他们可以建设一个稳定和平的未来。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表示,叙利亚的主权、统一、独立和领土完整必须得到恢复,联合国将继续致力于帮助叙利亚人民建设一个所有人都能共同享有和解、正义、自由和繁荣的国家。
新京报记者 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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