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单飞”一百多天后,董宇辉第一次接受了@虎嗅的深度采访。
这一百多天来,围绕在他身上的舆论,没有休止过。
8月份的时候,他与《我的阿勒泰》的作者李娟对谈,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屡次冷场的对话,被网友锐评为“假文化人遇到了真文化人”。
9月30日的一场直播中,董宇辉错误地表达了居里夫人发现了铀、发明了X光机、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被指“文化人人设崩塌”。
最近带货烧麦时和同事调侃说,没有米只有羊肉和大葱的烧麦是“手艺不咋样的包子”,又被人嘲“见识短浅”,“不尊重当地文化”。
他还是无法习惯这种风口浪尖的生活,在采访中袒露伤疤。
自曝自己患上了严重的睡眠障碍,深夜十二点工作完,需要服用助眠药物才能在六点左右进入睡眠。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因为带货他的家人每天被骚扰,甚至有人半夜去家里砸门。
镜头里他的他略显疲态和沧桑,失去了往日指点江山的少年意气。
记者捕捉到了这一点,问了一个无关商业的问题:“你现在快乐吗?”
董宇辉思索一番后回答说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快乐的前提”。
这种“不快乐”在董宇辉身上,显得特别真实。
正如记者林默的评论:
快乐是一块跷跷板,别人看着你升起,只有跷跷板上的人才清晰看到,落下的那段板子压碎了什么。
对于董宇辉这样的老板来说,高高翘起的那一边,是漂亮的带货战绩,是蒸蒸日上的公司的估值,但压下去的无数失眠的日夜,是濒临崩溃的神经;
而对无数平凡的你我来说,高高翘起的那一边,是体面安稳的生活,是父母孩子无忧无虑的笑容,但压下去的是苛刻的甲方,是严苛的上司,是繁重的业绩。
无论是身价过亿的大佬,还是出入格子间的打工人,在工作中都有各自的难要挨,都有各自的苦要吃。
02
2018年8月17日,埃隆·马斯克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突然崩溃大哭。
这位以钢铁意志著称的工作狂,罕见地在公众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过去十多年,在众人一片唱衰的背景音中,他已经在航天、汽车、人工智能等高科技领域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
美国汽车行业强敌环伺的残酷环境中,马斯克只身闯龙潭,只用了10年时间就带领特斯拉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当众人将其“移民火星”的理想当成笑话的时候,他率领着Space X火箭项目,成功将自己的私人火箭试射成功。
这个被誉为现实版的“钢铁侠”的男人,在镜头前谈及自己的近况时,却忍不住声泪俱下:
“过去一年是我整个职业生涯中最艰难、最痛苦的一年。” “睡不着的时候要么捱着,要么吃安眠药。”
人们这才了解到他真实的工作状态。
他每天三点入睡,九点起床,每周工作近120小时。
“我睡觉,醒来,工作,睡觉,醒来,工作——一周七天如此。”
为了提高产量,他经常在车间连轴转工作三四天,累了就打地铺睡在那里。
“整日整夜,没有孩子,没有朋友,除了工作,一无所有。”
曾有员工在采访中表示,自己最羡慕的人就是老板马斯克。
在他看来,老板不需要打卡上班,在电视节目中露露脸,谈谈理想就能轻松拥有难以企及的财富。
直到有一天,他凌晨三点赶到公司重启服务器,结果发现马斯克居然睡在过道的沙发上。
原来前一天晚上,马斯克在办公室里思考欧洲市场的推广方案,一直忙到凌晨两点,就索性睡在了公司。
我们总以为打工很累,当上老板就舒服了。
可是你看,即便是世界首富工作起来也充满着疲惫和狼狈。
我们总是觉得别人的工作体面且光鲜。
但其实,扒开了看也是麻烦堆积着麻烦,压力堆叠着压力。
哪有什么轻松又高薪的工作,不过是背后的压力和努力不为人知罢了。
03
我们公司楼下有一个卖油条的早点摊,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妻。
他们家的油条酥脆黄亮,人气颇高。
去年春天,连续一个多月,早点摊都不见踪影,我以为是他们换了地方摆摊。
后来才听说,夫妻俩在隔壁小区买了套二手房和临街的商铺。
同事跟我调侃说:
真羡慕这夫妻俩啊,不用讨好领导,不用完成kpi,开开心心就把钱挣了。
你看我们,每天当牛马,四位数的工资,进账还以为是12306的验证码呢。
我摇摇头不置可否。
大冬天当我们享受着暖气还在抱怨空气干燥时,他们已经在呼啸的寒风中擀面揉面;
炎炎夏日当我们吹着冷气还抱怨空调效果不佳时,他们已在烈日中架起了滚烫的油锅。
等我们吃饱喝足才开始准备工作时,他们收摊后又要开始为那些需要油条又不便自制的“大客户”供货。
当我们享受周末与假期,回到家里与同事聚餐,于家人畅聊时,他们只能揉一揉酸痛的肩膀,捏一捏机械的手臂,继续开始重复的工作,几乎全年无休。
我在冬日见过那双炸油条的手,那上面布满了冻疮,有的已经溃烂结痂,有的正在红肿发炎。
我们经常听说快递小哥月入过万,外卖小哥回乡买房,煎饼大妈开店创业……
乍听之下,丰厚不菲的收入着实让人艳羡。
可你看不见的是什么?
是面对顾客不合理的差评,他们下跪去协商的卑微。
是面对繁重的体力劳动,他们过度透支的身体;
是把安稳置之度外,风里来雨里去的玩命。
哪有什么压力小收入高的工作,不过是背后的汗水与心酸,超乎你的想象。
04
前段时间,部门有个同事离职,我一个人干两个人的工作,忙碌中一个小数据出了纰漏,领导对我大发雷霆。
那天,我一直忙到深夜十点,才得空点了个外卖。
望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我又委屈又心酸:既然这份工作这么不开心,我为什么不辞职呢?
想着想着,外卖小哥风尘仆仆地小跑着进来:
“对不起美女,我这电动车出问题了,送餐延迟了,你能不能别打差评。”
看着他央求的眼神,我回答说:“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
他走的时候,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感慨说:如果我当时好好读书就好了,就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在空调房里坐着把钱挣了,这多轻松。
我立马反驳说:“大哥你不知道脑力劳动也不轻松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累。”
外卖大哥笑了笑说道:“你像我一样在零下几度的寒风中试试?”
听他那么一说,我抬头望了望窗外,连走路都怕冷的要打车的我,陷入了深思。
当他在谈谋生时,我谈到的快乐,显得格外不合时宜。
有这样一句话:
工作真正的意义,是你安身立命的资本,是你实现自我价值的平台,是让你有钱吃饭养娃,孝顺父母,是让你夜半醒来不害怕。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是图碎银几两。
对于大部分普通人而言,工作,谋生而已。
既然是为了生存下去,谈快乐未免有些奢侈。
所以,能赚钱的时候别卖惨,有活干的时候别矫情,才是一个人最难得的清醒。
05
李雪琴曾在综艺里说:
我不相信无条件的爱,也不相信有意义的工作,只有挣钱让我有安全感。 我的快乐来自我每挣一笔钱,我的朋友我的亲人在生病的时候,我可以多拿一份钱给他。
工作实苦,但工资可以治愈这份苦。
被领导骂得狗血淋头时,你卡里的工资至少可以让你无负担地吃一碗牛肉面释放压力;
完成一个难搞的项目后,你账上的余额至少可以让你停下来歇口气,去旅游放松身心。
当你挣的钱足够多时,再多的委屈它也能帮你熨平。
而当下,如果我们改变不了现状,也没有足够多的底气辞职,就请先试着接受。
无论这份工作,多苦,多累,多讨厌。
告诉自己:
你赚的工资除了包括你实际做的工作,还包括了你需要受的委屈、不公平待遇。
硬着头皮熬一熬,等赚够了钱,攒够底气,你才可以不看工作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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