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VR陀螺 豌豆
Meta厂商和卡梅隆因为“XR头显”结缘。
近日，著名导演詹姆斯·卡梅隆（James Cameron）的创业公司Lightstorm Vision已宣布与Meta建立合作伙伴关系，Meta Quest将成为Lightstorm 3D 电影和电视制作的独家硬件提供商。
而卡梅隆在影迷心目中有着难以撼动的地位，这是一位追求技术创新和极致艺术表现的“传奇导演”，他所执导的《终结者》《泰坦尼克号》《阿凡达》系列等都是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其中《阿凡达》系列和《泰坦尼克号》仍占据着全球影史票房的第一、第三和第四位。
全球影史票房记录（图源：维基百科）
本次Meta与Lightstorm的合作重点是利用Quest平台，将打造世界级的3D娱乐体验，提供包括现场体育赛事和音乐会、剧情片和以大牌IP为特色的电视剧等沉浸式内容。
“质疑、理解、成为”，卡梅隆对XR态度转变的几个阶段
XR技术在影视领域的应用前景巨大，但由于高质量XR电影制作成本高、周期长，早年XR在传统电影制作流程中占比不大，业内通常将希望寄托于更有资源和经验的一方带头开创新赛道，而卡梅隆作为电影领域专业的意见领袖，从他对XR的态度变化或许可以看到电影业对XR技术的接纳度变化。
借用2023年《咬文嚼字》十大流行语“质疑xx，理解xx，成为xx”来形容卡梅隆对XR技术的态度或许再合适不过。
2014年，《The Hollywood Reporter》邀请卡梅隆评价XR技术时，他表示，尽管他十分认可《阿凡达》及其续作中所使用的3D技术，但设想将当时正新兴的XR技术投入到电影制作，对他来说却毫无吸引力。
“人们似乎对某件事感到非常兴奋，但坦白地说，这在我看来是一件无聊的事。除了‘我可以站着四处看看’之外，它与用户的产生什么程度的互动？如果你想在XR中移动，那就叫做电子游戏，它已经存在很久了。”
这一年，Oculus创始人Palmer Luckey以20亿美元现金和股票的价格将其出售给当时的Facebook（现在已更名为Meta），当时在科技行业引起不小的轰动。“XR产业奇点已至”一度成为主流观点，显然当时的技术水平还无法令卡梅隆预见到标准电影体验被改变的未来。
Palmer Luckey还针对此事提出了反驳：“他错了。你只要尝试一下XR就能明白，它超越了你能做到的一切，即使是在3D电视或3D电影屏幕上。被包围，感觉自己真的身处虚拟世界，这为你提供了一个更具吸引力的画布来讲述故事，而不是必须将所有东西都框在一个你只能观看的小矩形框中。我认为这不言而喻。”
两年后（2016年），卡梅隆已经愿意接受XR技术，但态度依旧十分谨慎，他指出尽管游戏引擎的功能越来越强大，但如今实时渲染一部具有《阿凡达》视觉复杂性的电影是难以做到的。
“但要将 [实时交互式XR] 做到《阿凡达》那样的图像水平，我认为……还需要几代技术迭代。制作一部《阿凡达》电影的一帧画面需要100个小时的大型渲染农场。所以我们距离能够实时渲染到那个水平还有几十年的时间。或者可能是十年……随便吧。但如果你告诉我这一点可以做到了，我就会说，让我们用真正的XR制作电影吧。”
卡梅隆曾使用过HoloLens参加微软Ignite 2021会议
于2022年在美国上映的《阿凡达：水之道》尽管口碑在观众眼中两极分化，但在特效制作上，这部电影的质量毋庸置疑。相较于以往对XR技术的冷淡态度，卡梅隆变得更乐于使用各类XR设备和工具了。
其中，《阿凡达：水之道》的2000多个水体视觉效果均由Wētā FX（前身为Wētā Digital）制作，这家公司于2021年被Unity以16.25亿美元收购，Wētā FX迄今为止获得过7次获得奥斯卡最佳视觉效果奖。
XR 3D工具《Gravity Sketch》也在《阿凡达：水之道》环境和布景设计中得到了应用。画面中是男主Jack Sully的两个儿子Lo'ak和Neteyam从村子平台跳入水中的时刻，后面紧跟着Kiri和Tuk（男主女儿）。Lightstorm Entertainment的概念艺术家Jonathan Bach确认画面中的平台最初是在《Gravity Sketch》中创建设计的。
通过这次合作“彻底改变所有视觉媒体”关于这次合作，卡梅隆坦言：“这是好消息……宣布与Meta建立全面的多年合作关系，可以彻底改变所有视觉媒体。最近，Boz（Meta CTO兼Reality Labs负责人Andrew Bosworth）向我展示了一些Meta的先进技术。我被它的变革潜力和力量以及它对全球内容创作者的意义所震惊。我深信，我们正处于一个真正的历史性拐点。与Meta一起领航未来，将确保我们所有人都拥有创造、体验和享受全新的、震撼人心的媒体形式的工具。”
卡梅隆与Meta CTO的合影
卡梅隆多年前曾发表过一份13页的《数字宣言》，大胆预言CG特效和虚拟拍摄将会成为电影制作的基本手段，并在其中首次提到“表演捕捉”的概念，如今这一项技术已在影视、游戏等领域成熟运用。
《阿凡达》就是其代表性作品，在当年3D电影大行其道的时候，这部电影通过手持3D摄像机实时拍摄动捕演员的一举一动，摄像机画面中的虚拟角色和场景同时呈现出对应的特效画面，这样的拍摄手法和技术在当时是史无前例的。对于CG制作而言，动捕技术也可以大大提高制作效率，减少制作成本。
《阿凡达》的动捕拍摄画面
Lightstorm Vision和Meta希望在3D体验领域掀起波澜。而卡梅隆对拍摄水平、服道化设计以及剧情本身的把控可以称之为驾轻就熟。他站在“太空视角”描绘着宇宙和科幻元素的未来景观，强大的探索欲使其成为电影界的技术狂人，加上他在空间叙事以及对空间的感知力的高要求，这也为他后来在技术方面的布局埋下伏笔。
通过与Lightstorm Vision的合作，Meta表示将致力于推动媒体的发展，并通过使用先进的工具（包括采用AI）来提高内容创作者制作高质量3D内容的能力。作为Stability AI董事会的成员，卡梅隆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在这一领域“深思熟虑、负责任地”使用AI做出贡献。
Meta在宣布合作消息时还在新闻稿透露了其希望通过合作实现的目标：“让更多人能够获得顶级3D内容——既方便创作者制作，也方便人们在家中和旅途中欣赏。”另外，Meta还表示此次合作还将帮助Lightsorm Vision降低与3D内容创作相关的制作成本，初步项目细节将在“未来几个月内”公布。
苹果领跑，Meta紧随其后
MR技术正兴起，结合Meta的XR设备和卡梅隆的电影语言和叙事手法，可能会探索出新的沉浸式内容形式，现在正是入局的好时机。
今年2月，在《名利场》对苹果CEO库克和卡梅隆等知名人士的交流中，卡梅隆高度赞扬对Vision Pro的第一次接触印象：
“我的经历非常虔诚。我一开始很怀疑。我没有在苹果公司的伟大神灵面前俯首称臣，但我真的感到非常震撼。”但Lightstorm Vision为什么没有优先选择与苹果建立合作伙伴关系呢？
苹果Vision Pro上市之初，就宣布用户可通过Disney+的3D模式，购买或订阅150多部3D沉浸式电影，包括《阿凡达2》《泰坦尼克号》《沙丘》《蜘蛛侠：平行宇宙》等。不少用户体验后都在称赞其出色的清晰度、色彩和3D深度效果，为XR电影开了个好头。
在生态方面，苹果设定过每年投入10亿美元制作原创电影的目标，好在凭借苹果在影视、体育赛事方面的资源，后续能够持续推出沉浸式视频和更多独家赛事转播。例如奥斯卡导演Edward Berger执导的沉浸式短片《SUBMERGED》（时长17分钟），十分值得体验。
但Vision Pro的设备普及率和用户覆盖率仍是硬伤（售价3499美元），仅凭Vision Pro难以让3D XR电影完全触达整个消费市场。
Vision Pro的定位是解放生产力的工具和“大屏幕”观看沉浸式电影的产品，与主打XR游戏设备的Meta Quest系列不同，而Meta正凭借其市场占有率的优势，加大对影视等沉浸式内容的投入（2024年11月SteamVR用户使用频率最高的是34.14%的Quest 2和20.08%的Quest 3，可见其市场地位之牢固）。
早年Oculus Go广告
Meta曾经也失败过，起先Oculus Go（2018年）就尝试扩张XR影视、XR体育直播的业务，尽管它与Netflix和YouTube有着牢固的合作关系，但用户的留存率极低。一方面是用户不习惯佩戴头显长时间观看视频，另一方面是学习成本高。沉浸式视频固然新奇，久而久之，人们又会回到电视、平板电脑或笔记本电脑。
随着头显的迭代，Meta近几年已经重拾此前一度放弃的业务，现在的《Horizon Worlds》已经变成了更加全能的大舞台，根据Meta官网博客显示，2024年已经邀请过多名音乐人、艺术家、喜剧演员在《Horizon Worlds》开展虚拟演出，几乎每月还有篮球赛事、拳击赛事、访谈节目、纪录片观赏会等虚拟活动供用户参与。
观看360°视频的最佳场所是XR，Meta Horizon Store中的《YouTube VR》应用已经可以支持Quest 3用户观看8K 360° VR视频。Meta认为，MR技术代表了媒介发展的下一步，它提升了数百万用户的观看体验，它可利用原生3D技术打造传统和沉浸式 360 度环境，同时提供让用户置身于故事中心的互动元素。Meta似乎重新找到了方向。
当XR靠近影视制作
元宇宙概念大火后，我们得以看到更多XR影视类作品登上国际性电影节（例如戛纳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等）的舞台。随着游戏和电影越来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XR技术的融合进一步丰富了互动电影的形式。XR与电影正走向新的发展路径，技术与内容的边界在不断拓展。
从传统单向观影到360°VR电影，再到交互式XR内容体验，用户的身份逐渐从旁观者转向情节推动者，临场感的强化带来了更多故事讲述的新可能性。
我们也能看到国内企业在朝着交互式XR内容的方向前进。据了解，蔚领时代于2024年9月发布了基于Vision Pro进行制作的、全虚拟剧情向的交互式视听作品《春草传·青与白》先导片，将Vision Pro的本地空间计算能力、预渲染和蔚领时代自身优势的云串流技术进行有机结合，打造出基于XR的全息串流技术。通过全息云串流技术的加持，让电影级实时互动内容得以突破设备本地性能限制，提高Vision Pro的视觉效果发挥。
图源：蔚领时代
从线上体验到线下体验，XR与电影也不再局限于游戏和短片的形式，国内大空间的快速发展，“坪效高、盈利强”的表现让专业领域看到了延长内容生命周期的可能性。西安政府就针对内容创作和XR技术，为电影、文旅等行业的融合方向，探索研究行业标准，业内也在积极探索线下XR影厅影院的商业模式。
在内容生产制作方面，AI在剧本生成、虚拟场景设计的应用率逐渐上升，生成式AI与实时渲染技术为XR内容提供了创新工具。
卡梅隆曾在SCSP人工智能+机器人峰会上表示，自己作为一名“故事讲述者”和“引领CGI潮流的先锋”，热爱AI和机器人技术，并且愿意“积极地拥抱变化”，将AI技术应用于未来的电影制作当中。
图源：immerVR
用户的创作参与也是推动XR内容发展的主力军。VR180这种格式可以很好地提供3D视图和足够的视角，以便通过跟踪头部运动来查看图像的其他区域。近两年3D 180° VR相机的价格更加亲民，我们也能看到佳能以外的开飞、Xreal等新势力入局沉浸式视频领域。
种种趋势表明，XR与电影的融合正在突破传统的影视叙事框架，朝着更互动、更个性化的方向迈进，为观众带来前所未有的沉浸式体验。相信Meta与Lightstorm的合作能加速新一代沉浸式电影语言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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