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明上河图密码》中,梅船案是全剧的第一个大案。
一艘大船、凭空消失,船工被杀、凶手蒸发,这样的故事既像是悬疑片,更像是恐怖片。随着赵不尤、顾震、万福破案组合的成团出道,案件最终成功告破,梅船案中故弄玄虚、炮制祥瑞的人正是大理寺司直——狄伦。
不过,捉奸捉双,捉贼捉赃。狄伦作为司法人员,深知证据在案件中的重要性。因此,在天竺人暴露之后,他立刻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如此一来,开封府想要破案,就失去了关键的人证。
在万般无奈之下,赵不尤只能甘冒奇险、以身入局,最终让狄伦亲口说出了梅船案的真相。原来,今日的梅船案与十五年前的李言案,狄伦都是凶手。
十五年前,两浙路转运副使李言在汴河之上被人杀死,全船上下无一幸免。李言本是个清正廉洁的好官,谁料却被人栽赃陷害、雇凶杀人。
如今,李言沉冤昭雪;但是,炮制惊天血案、陷害朝廷大员绝不是狄伦一个小小的司直就能做到的。在狄伦的背后,一定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大人物。于是,赵不尤、万福都等着狄伦开口,说出幕后的主谋。
狄伦是个十足的聪明人。眼看着敌强我弱、无路可退,他果断变身墙头草,表示愿意弃暗投明、拨乱反正。于是,他对顾震说了这样一段话:
“我决定了,我告诉你我背后那个人是谁,我也会将这些年所有他让我干的脏事、坏事全都交代出来,包括十五年前,杀死李言这个案子,你我二人协力将此人扳倒,如何?”
狄伦深谙坦白从宽的道理,他见风使舵、主动投诚,马上就要说出背后的主子。但是,顾震的操作却很是令人费解,他二话不说、一剑封喉,直接杀死了狄伦,为曾经的大哥李言报了仇。
狄伦的话就要脱口而出,顾震为什么却选择直接杀人复仇?这一波操作,别说剧外人的我表示看不懂,甚至连顾震的跟班、剧中人的万福也表示看不懂。
对于我们的疑惑,顾震的解释很简单,他说自己之所以要当着赵不尤、温悦夫妇的面杀掉狄伦,是因为他想将这对夫妇收为己用。既然想拉拢对方入伙,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彼此之间互有把柄、共享秘密。
对于顾震而言,赵温夫妇的把柄就是甘亮之死;如今,顾震以复仇的形式杀死狄伦,这就等于对方拿到了他的把柄。毕竟,对于所有的利益共同体而言,一起嫖过娼往往比一起扛过枪更容易实现彼此的深度捆绑。
顾震的解释,乍一看有理有据,但是仔细一想却经不起推敲。以他的双商,如果想要把赵不尤夫妇变成自己人,自然有一万种的方法,他为什么偏偏要用这样最蠢、最笨的方法呢?
事实上,顾震之所以对狄伦果断下手,是因为他想保护万福、赵不尤、温悦以及现场的每一个人。
在梅船案发生之后,狄伦曾经劝过顾震不要插手祥瑞的事情。毕竟,制造祥瑞的人必然是王公贵胄,而炮制祥瑞是为了哄皇帝开心。
所以,狄伦曾经说过,“你若是查祥瑞,万一惹怒了这位,什么开封府、大理寺都得完蛋。”
站在事后诸葛亮的角度来看,狄伦的这番言论固然有掩盖真相、逃脱罪责的私心。但是,熟悉上下五千年历史的人都知道,他说的话绝对不是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人造祥瑞自然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但是正如狄伦说的那样,皇帝根本就不在意祥瑞的真假。对于天子而言,祥瑞是一种符号,与真假无关。
王家屯发现了醴泉,张家堡出现了神龟,韩家村捕获了白鹿,周家营乍现了祥云——只要皇上开心,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人工造的,都能成为祥瑞。
此时此刻,汴河惊现七彩祥云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皇帝耳中,如今,你跳出来说所谓的祥瑞全都是泡沫、只一刹的烟火,你让皇帝的老脸往哪儿搁?
对于祥瑞而言,大宋朝并没有统一的标准。说它是、它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一切的解释权都在皇帝手中。
眼看着祥瑞的事情已经木已成舟,即使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帝也上当受骗了,也没有人会傻到站出来戳穿。
顾震之所以不等狄伦说出幕后黑手就直接灭口,就是为了变相地保护自己的心腹。毕竟,一旦知道了幕后黑手、知道了假祥瑞的真相,这就是天大的祸事。
何况,狄伦在临死之前已经将幕后之人的关键信息说得一清二楚:他是个京中的中老年高官,能够插手太府寺人事安排,资助过狄伦求学,与李言或是泾原保捷军有仇。有了这些线索,顾震自然能够顺藤摸瓜、揪出幕后元凶。
当年,狄伦雇佣水匪杀害李言;如今,顾震一剑封喉快意恩仇。在江湖与律法之间,顾震选择了前者。
顾震杀狄伦,江湖事,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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