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后,蔡旻佑又一次走进录音室,为《我可以》录唱。录音的间隙,他不假思索地点了一份炸鸡。点完后他才想起来,当年录唱这首歌的时候,自己也点了一模一样的食物。无意间味觉的联结,唤起了他18年前的记忆。
2006年,《我可以》甫一推出便大受欢迎,在那个点歌台和KTV火热的年代,排行榜上总有它的位置,当中的歌词“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成为流行于少男少女之间的告白金句。彼时刚出道的蔡旻佑才19岁,因为这首歌迅速打开了知名度。
不同于当年演唱时的青涩懵懂、直白用力,近期重制的《我可以》(18纪念版)编曲内敛,蔡旻佑演唱时也有意“把力量往回收”,表达变得更加沉稳和坚定。这首给他带来最初光芒的代表作,一直提醒着他创作的初衷。“《我可以》很珍贵的地方,在于它写出了最直观的冲动,这也是后来我写歌都一直在找回的感觉。”
参加《披荆斩棘》第四季的蔡旻佑。
今年下半年,蔡旻佑参加了《披荆斩棘》第四季,他视为跨出舒适圈的挑战。原本他料想大家“还是会用一个合乎人体极限的方式”工作,来到这个节目才知道,“人对一件事的热爱可以有多拼命”。于是,他也豁出去许多“第一次”,第一次将自己置于24小时真人秀的镜头下,第一次疯狂练舞三天不睡觉,第一次累到在舞台上失声,只为全力以赴不留遗憾。
舞台之外,跟同住六号房四个弟弟的友谊是蔡旻佑在这个节目中的收获之一。他们在宿舍常常聊天、打闹,上演一些“抓马”的戏份。有时闹着闹着,蔡旻佑会突然想起,“不对,我已经快四十岁了,好像有点太幼稚了”。有时大家聊得兴奋过头,不小心讲了很多不能播出的片段,最后他们不得不互相提醒,“再这样下去画面会全部被剪掉,我们要整一些可以播的内容”。
出道伊始,蔡旻佑被打上“乖乖牌”的标签。父亲是公务员,妈妈是老师,从小接受较为传统的家庭教育,他坦言“听话”是他以前在很多事情上自然做出的选择。真人秀让一个更加立体鲜活的蔡旻佑被看见,“进演艺圈这么多年,我也长出了一些新的自己”。
节目结束后,蔡旻佑的工作开始了新的阶段。六号房售后团综《六号房的旅行》在粉丝的呼声中初揭面纱,明年1月的个人全新巡演亦于近期官宣,前段时间新写的两首歌也快要提上发行日程。他对新一年的工作充满期待。
18年前,19岁的蔡旻佑在《我可以》MV的开头旁白:“我,19岁,用尽全力做所有的事。”18年来,蔡旻佑发过唱片,演过偶像剧、舞台剧,当过主持人,这次又在真人秀中“拼到快要死掉”地挑战自己,似乎都在印证着年少那个稚嫩的声音。现在,38岁的蔡旻佑对南都娱乐说,“这些年我全力以赴地尝试过,没有什么不甘或遗憾。”
旧歌新唱
《我可以》珍贵之处,是写出了最直观的冲动
南都娱乐:跟18年前相比,《我可以》(18纪念版)有哪些新的制作想法?
蔡旻佑:编曲上,新版本加入了Lo-Fi风格和R&B节奏,总体感觉是比较内敛的。因此唱腔上我也做出了改变,从原本比较青涩、直白的唱法,变得比较沉稳、坚定,唱的力量也要收回去一些,跟我过往唱这首歌的习惯很不一样。
新版本的结尾还特别加入了一个小巧思,融入另一首大家熟悉我的歌《寂寞,好了》。因为当年在《寂寞,好了》MV的开头,女主角在计程车上听的歌曲就是《我可以》,所以新版的《我可以》在结尾加入《寂寞,好了》,我希望这个彩蛋有相互呼应的感觉。
南都娱乐:这首歌真的是很多人青春的回忆。
蔡旻佑:我也觉得非常幸运,有一首这样的歌曲。18年之后,我们可能还是会回想起当年那个人,但各自都已经在不同的人生轨道上,这份回忆会一直被珍藏。
《我可以》(18纪念版)封面。
南都娱乐:新的单曲封面是你的自画像吗?
蔡旻佑:这个就由大家各自来解读了。每个人对当年心目中的那个男孩都有不同的投射对象,他可以是我,也可以不是我。图中的男孩仰望着天空,可能当年的他面对爱情有困惑、有憧憬,但18年后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肯定。
南都娱乐:“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是当年很多人用来告白的金句。当年你创作的时候,脑海中的画面是怎样的?
蔡旻佑:其实说起来很奇妙,当年我写这首歌的时候,是想对隔壁班的女同学表白。带着这样的心情,坐在钢琴面前唱歌,唱一唱就出来了。我没有特别去设定画面或故事应该长什么样子,只是把心里面的渴望唱出来而已。
这也是《我可以》很珍贵的地方,它写出了那个最直观的冲动。我觉得所有创作都是这样,当你写出心中最直观的冲动和渴望时,别人也会产生共感。常常有人说写歌要“找回初衷”,当时写《我可以》的那种简单、直白,也是后来我写歌都一直在找回的感觉。因为很多时候写歌就是会想太多。
南都娱乐:你有陪过爱人去看星星吗?那次的经历是怎样的?
蔡旻佑:当然有。其实不会特别跟对方说我们去看星星,我的方式更倾向于旅行。比如我们有次去马尔代夫看到了满天星,真的很浪漫。虽然我不会特别说“我带你去看星星”,但在我们走过的旅程当中,会跟星星相遇。
披荆斩棘
六号房很多片段不能播,正在积极为团综招商
南都娱乐:参加《披荆斩棘》跟你原本的预期有很大差别吗?
蔡旻佑:比想象中还要累很多!一公我有两个舞台,把自己搞到很累,每天都觉得在地震,每天耳朵里都能听到和音。超妙的,三天没有睡觉,疯狂练跳舞,黑眼圈掉到下巴,导致我人生第一次在舞台上失声。
所以跟预期的差别是在于,我原本料想大家还是会用一个合乎人体极限的方式工作,但没有(笑)。这个节目从哥哥到任何一组工作人员都非常拼命,让我学习到了如果你热爱一件事,就要完全奉献在这件事上。大家都在挑战自己,我凭什么呆在舒适圈?所以接下来很多工作我就不用害怕了,因为最难的我已经历过,反而会点燃那个火。
南都娱乐:你最喜欢或者最难忘自己的哪个舞台?
蔡旻佑:我最喜欢总决赛的《想着你》,这是我们“点亮夜空”队每个人组合起来后最适合的团体舞台。我、韦礼安、亮哥都会乐器,小九、依轮哥和宽哥在各自领域也很强,大家终于有一首适合彼此的毕业歌曲,完全没有刻意设计什么娱乐性的内容,纯粹享受音乐。
南都娱乐:除了舞台上,私底下你们六号房好像玩得很疯?
蔡旻佑:我们几个真的是蛮疯的(笑)。小九、焦迈奇、井胧三个年纪相仿,石凯有他自己那种很好玩的方式,我又很幼稚,加入他们一起打打闹闹的,没什么违和感。有的时候我就想说,不对啊,可是我已经快要四十岁了,如果我跟他们在那边打打闹闹的话,真的好像有一点太幼稚了。有时候还是要有一个冷静的角色在旁边,也因为我在旁边稳重,才会凸显他们更“神经病”。所以六号房如果出了团综一定很好玩。
南都娱乐:是不是有很多不能播的片段?
蔡旻佑:真的有很多(笑),因为我们太了解彼此,甚至那种很私密的事情都知道。有一次我跟小九分享我私底下的生活,他就吓到说:哥,你不用告诉我这么多!有时候不小心聊天会聊太多,开了不能播的玩笑。所以后来我们就告诫彼此,说我们不能再这样,画面会全部被剪掉,我们要整一些可以播的内容。
南都娱乐:当你知道自己没能成团,会感到失落吗?
蔡旻佑:虽然在那个当下,我第一反应是“啊,(成团位的)最后一个不是我”,但我没有特别沮丧或失落。排名只是一个赛制,我能够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我还有六号房的团综诶,正在积极招商当中,我们都在努力这件事情。
蔡旻佑(右一)和韦礼安(左一)。
南都娱乐:对于很多哥哥和观众容易混淆你跟韦礼安,你有什么想说的?
蔡旻佑:没关系就继续,我觉得这个状态挺好的,未来如果想要找韦礼安去唱音乐节或者商演,可能会不小心搞错是我,那我就可能多了一些机会(笑)。
我跟你说,最好笑的一次是到了总决赛的预录舞台,跟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节目组还是会把韦礼安叫做是我。所以后来我跟韦礼安也放弃了,没关系,反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就是同根生的兄弟。
我觉得可能因为我们都来自台北、都是创作歌手、都会乐器,有很多共同点,所以难免被搞混。但其实我们的长相、唱腔还是有很大差别,韦礼安写的很多东西,我也都非常欣赏。我觉得搞混无伤大雅,但也希望大家能够多多更熟悉我们一点,了解我们各自不同的特色。
出道18年
全力以赴不留遗憾,新巡演新作品推出在即
南都娱乐:你从出道起就是“乖乖牌”的形象,是从小受到家庭氛围的影响吗?
蔡旻佑:我自己觉得我不是乖乖牌。我小时候很乖,我的爸爸是公务员,妈妈是老师,所以我的家庭教育会比较传统一点,很多事情会比较听话。但后来就长“歪”了,长出了一些新的自己,知道不能一味地用对所有人都善良的方式去看待很多事情,因为还是会有很多现实因素,这个也是我还在学习的地方。
南都娱乐:你做过最叛逆的一件事是什么?
蔡旻佑:我没有做过什么叛逆的事,最叛逆的应该就是不顾父母的反对,从家里搬出去住。我很晚才对父母讲出自己的想法,搬出去独立生活,进一步去承担很多事情,不然在这之前我其实是很依赖家人的。
南都娱乐:你刚出道时被视为周杰伦的接班人,也曾放话要“八年超越周杰伦”。现在回看,你会如何看待当年的自己?
蔡旻佑:其实大家都误会了,当年记者会现场,这句话不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而是宪哥(吴宗宪)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所有的标题都变成了“蔡旻佑八年超越周杰伦”。我知道大家都是为了让我被看见,是一片好意。
不过超越周杰伦这个事情,我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对我来说,杰伦哥就是一个“神”,怎么可能想着超越他?应该是说,我很希望自己做得更好,但这个压力并不来源于与他比较,而是在于如何挑战自己。
南都娱乐:《我可以》让你一炮而红,但后来你在演艺圈的道路并未一直顺遂下去。如果可以选择,你是宁愿年少成名、一炮而红,还是大器晚成?
蔡旻佑:《我可以》也没有让我一炮而红(笑),只是很多人知道这首歌而已,人没有那么红,我没有真的体验过一炮而红的滋味。
我应该都不会选,因为这不是我一开始写歌、唱歌的初衷。我希望大家听见我的作品、我想说的故事,这个才是我想选的事情。
南都娱乐:这一路走来,有没有让你难以忘怀的遗憾或不甘?
蔡旻佑:目前没有,因为我真的全力以赴地尝试过。很多时候不甘和遗憾,是来源于没有被外界肯定。但是现在我对这件事没有太大的反应,是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干嘛,知道自己付出过的努力,就不用太在意别人有没有给你什么。
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工作减少了我和家人相处的机会。最近我因为工作错过了侄女的生日,也错过了我妈的七十大寿。但我有提前带我妈去买了一个包,表达我的心意。
南都娱乐:接下来有哪些计划?
蔡旻佑:前段时间在北京写完了两首歌,我相信新作品的发行时间已经不远了。巡演也在积极准备当中,还有六号房的团综。希望去上更多节目,让更多人认识我,来听我的作品!
采写:南都记者 钟欣 实习生 王静媛
图片:受访方提供、《披荆斩棘》节目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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